天氣略微暖和了點,偶爾還有長絲般的陽光曬在電線桿參差包圍著的廣告牌上,映照出無數模糊的影子,如同一個動感的舞台,燃燒著城市的激情和青春,倚靠在自行車上,橫跨著單肩包,香樟樹葉的倩影在臉上漸次行進,整個街巷瀰漫著濃郁的香草味,彷彿滲透進了人的皮膚,乃至骨頭裡面,會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將車子靜靜停在角落,懶散的靠在樹上,窸窸窣窣的聲響彷彿一個樂隊正在演奏歲月的歌,抬頭仰望著湛藍色的天空,那音符盤旋在一群遠航的大雁周圍,就這麼追隨著它們,遠離我的視野,用力搖了搖頭,甩去纏繞在耳邊的枯枝,摸過車子,漫步走去,蕭條的背影用素描的手法永遠停留在了此刻。
帶些暖氣的風從耳邊飄過,葉子翻滾著飄落,逐漸一堆堆的將樹根系四周覆蓋滿,也遮住了寒冬的冰冷,吱咯一聲,習慣性地在湖邊佇立,總覺得那湖水好像光明之主的信仰者,用高傲不可侵犯的姿態望著世人的喧囂,偶爾一陣風吹過,湖面上彈奏起了一首悲昂的歌,是夜的圓舞曲,隨著波紋此起彼伏著,震撼著人的靈魂,平靜的眼神中不覺得佈滿了濃濃的霧氣,兩行淚滑過,帶著灼人的熱度,從臉上向湖水飄去,濺不起絲毫的漣漪,就這樣沉寂在風的結尾,似樂的顫音。
真的很奇妙,哭、笑、麻木,甚至瘋癲都不需要任何理由,遙望太陽疲倦地墜下,會莫須有的傷感,怕它要沉睡到世界盡頭,再也不會升起,看著血紅色的夕陽滑過臉龐,將我們銳利且略顯成熟的臉包裹在紅色火焰中,我們會放
聲大笑,笑的那麼肆無忌憚,那音律繞過聲帶,在整個世界傳播著,穿過冰冷的重金屬,構成了一個城市的慢搖。
我們有時候真的很麻木,就這樣活在一個城市的角落,看著太陽起來又落下,看著月亮不停的減肥與增肥,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未曾改變過,喜怒成了一件昂貴的奢侈品。然而我們總是活在自己的童話中。可悲的是找不到打開阿拉丁神燈的咒語,就如同灰姑娘穿的是草鞋,注定與王子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夢醒後會空虛地不知所措,發瘋似的去拿所有的壓力去填補自己的內心,或者將自己關閉在狹小的空間內,留下的只有歲月的白骨。
有時候想想自己會喜歡上DJ就是怕麻木控制感官,當自己第一次接觸它時,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當一種音樂刺激著我的大腦皮層再如同電磁波般深入神經細胞內部,會不由自主的忘記押赴著自己的煩惱,好像一個在沙漠等待死亡的迷途者突然見到了天使那樣讓我欣喜加陶醉,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一種旋律,盤旋在頭頂上方。慢慢的,將自己填充,隨後,整個世界都被塞滿了,開始膨脹,絢麗的爆炸,塵埃落盡時,是我淡然的笑。
騎著單車往家的方向拚命趕,想要去抓住那殘留的夢,可車子卻經受不了如此的折磨,散架般的搖擺開來,人也就理所當然的翻了下來,會氣憤的對著路人大吼大叫,將車子摔了再摔,時間長了,累了,一股腦的摔向佈滿雜草的地盤,仰躺在綠草坪上數天上的白雲,雲散了,剩下整片藍的詭異的天空,像藍墨水將速寫紙整張的浸沒,呆望一會兒又“嗷嗷嗷嗷”發神經似的吼著那嘈雜的歌曲,太陽又沉重的墜下了,而路人們依舊沒有感覺,因為他們堅信太陽在第二天的早晨,依舊會從天的一邊升起。
然而我卻笑了,控制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太陽落下的方向一步步走去,留下的是混合著青草味的泥濘腳印和一條被餘光拉的老長老長的影子,逐漸的將身後的世界遮蔽。開始明白,有情緒始終都比麻木來得好,因為這個世界有著笑的回音,在太陽升起的地方迴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