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川劇裡看到變臉這門藝術,殊不知在現實生活中我也見到了一個會變臉的人,而且他的技藝之高是川劇無法比及的。
現在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只記得他姓方,在交往中我叫他方兄,他叫我羅兄。
和方兄是在一次市裡舉辦的“優秀教師頒獎大會”上認識的。當時在會場裡,我們坐在一起,所以就相互交談起來。知道了他是D縣一中的校長。而我是C縣一中的校長。由於是同行,所以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那次會上,他被評為了“優秀校長”。我還記得他走上獎台時說的獲獎感言:感謝市委市政府市教育局對我的肯定,我自認為愧對這個“優秀校長”的稱號,還有許多比我更優秀的校長。但既然市委市政府市教育局給了我這個肯定,在今後的工作中,我將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為教育獻上一份微薄之力。“
後來他邀我去他們學校參觀,我欣然答應了。我知道一個校長的工作就是開會和陪人吃飯:到市裡開會、在縣上開會,市裡、縣裡沒有會就組織學校老師開會,有時直接組織全校師生開校會;陪省裡來的人吃飯、陪市裡來的人吃飯、陪縣裡的人吃飯,如果省、市、縣都沒有人來視察,就帶領學校領導去吃飯。作為校長,還經常去外地參觀考察。
到了他們學校,他第一件事就是召開校會。向全校師生傳達市裡的思想。
他講到:老師們、同學們,我這次去市裡,很榮幸獲得了“優秀校長”這一稱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榮譽,這是全校師生的榮譽,這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開的……最後,我希望同學們實事求是,在不斷追求真善美的同時不斷努力。我相信,祖國的明天會因你們而更美好!
聽了他的將話,我認為他這“優秀校長”當之無愧。
第二天,省裡來人調查學校有無亂收費情況。聽到這消息,方兄很著急。馬上召集全校老師開會。這是他開的最重要的一次會。他對老師們說:你們要去告訴學生,如果有人問到收費情況,就說沒有收費補課,資料、校服和保險都是自願的。
這時候,我看他的臉,奇怪,怎麼和剛才判若兩人呢?
真正發現他回變臉是在另一次。
一天,一輛麵包車要進學校接一個學生,被保衛攔住了。保衛不讓進,而那司機就是要進。這時候,方兄看見了,他走過去,對那司機說:本校嚴禁任何車輛進入,請你馬上把車開走。那司機只好把車開走了。
一會兒,又有向學校開來的車的鳴聲。方兄剛要發怒,發現不在是麵包車,而是一輛奧拓。車裡坐的分明就是縣委書記的兒子。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見方兄變了一張臉,速度之快一般人無法看見。由剛才的盛氣凌人變成了一張堆滿笑容的臉。
車走近了,這時,方兄發現車前有一塊石頭。於是,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過去,把石頭揀起來,對者奧拓揚了揚,仍在了旁邊。
車上的年輕人走了下來,說:方校長,我可以進去接我女友嗎?方兄答:當然可以,請隨便。
於是,奧拓開進了校園,只留下一臉還堆著笑的方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