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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窗外,又飄雨了,雨絲密密柔柔。
透過玻璃,淅淅瀝瀝的細雨,打在窗台上,如花瓣一樣張開,綻放,然後一瓣一瓣飄落。像巷子裡悠悠長長的高跟鞋聲音,像廟宇裡聲聲敲響的木魚,更像花前月下情侶呢喃的絮語。
我獨守一角,窗簾就是帽子,細看夜是怎樣從窗外走進房間的,變成頑皮的小孩,跳上我的床。又是怎樣從房間裡悄悄溜走,被晨曦取而代之。
細看夜雨,一絲一縷,一條一線,像大風揚起的少女長髮。
我便想像是不是上蒼特意為我降落的甘霖。
今夜,是我在欣賞外面的風景,遙想有一天我也會成為別人眼裡的風景。
一開窗,絲絲冬雨清香飄了進來,我忍不住一聞再聞,不忍心錯過這場雨。於是拿起筆,開始在素白的信箋上無拘無束書寫,我喜歡沒有行格的白紙,可以肆意橫行,伸胳膊扔腿。寫你的名字,寫你愛唱的歌,寫你愛念的詩。
“……你不入我的夢,我無法做你的詩……”
誰知道,一寫卻是歪歪扭扭,帶著滿肚子的情緒:我恨天上為什麼不掉下愛情鳥,地上為什麼不長玫瑰?
外面,雨點的聲音就跟心跳的聲音完全重合了。
我將信箋揉成一團,將我的心揉成一團,一起丟出窗外,卻被多情鳥銜了回來打了許多結。我多想找一把熨斗,將心上皺眉頭的結一個個輕輕熨平,直至沒有一點皺紋,我繼續寫。
“……我忘了自己是否淚濕,只記得遠方傳來憂鬱的歌聲,如果我哭了,也許是我老了,也許是我太脆弱……”
三個月了,相信你我都沒有變,變的只是這場冷冷的雨和不知何時披上的外套。
多少次告訴自己,你只是我人生旅途的一張美麗的車票。
只有一次機會。
誰知,真的錯過了,卻不知道是哪裡失誤了。
窗外——
風,就如你的微笑
雨,就似我的淚滴
燈,就像狼的眼睛
夜將深未深,昏昏渾渾,愁將去不去,莽莽茫茫。
屋裡,我在角落裡輕輕啜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如此善感,那感覺就像是喝一杯熱開水,然後慢慢流下冷冷的淚。
不見得有了什麼結果的愛才是愛,愛在沒有找到歸宿之前,或許只是一個漂泊的過程。
我把自己比喻成了那個過程裡面的一種螞蟻,在日夜趕路,卻被你一句沒有結果,將這個善意的謊言捅破個底朝天。
我頓時鮮血直流。
被“把我拉黑”宣判了死刑的愛情,就如一隻沒有眼睛的鳥,在夜空裡飛。
痛苦過後,我有一種解脫般的寧靜與復歸。
不知是愛情遺忘了我,還是我遺忘了愛情。
看了一本《相思一片憂傷》,裡面幾百篇只開花不結果的愛情,無緣手難牽的戀情,我已泣不成聲,不經意把自己活生生送進了故事裡去。痛苦如蠶,心似桑葉。
因為沒有觀眾,我只好一個人出演場無人喝彩,無人欣賞的獨角戲。
這個冬天離我很近,很近,似乎過了這個冬天,就沒有春天了。
尋烏一中高一:曾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