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曾經離我好遠好遠,可在那寥寥數月中,是她,掀開了我冷酷的面具,是她,教會了我如何笑對人生,是她,讓我懂得快樂的含義。
我無聲地笑了,原來記憶竟然可以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我還可以看到她的一顰一笑。風起,葉落,如絲的往事悄然綻放。
那時是我在一次重要的考試中考砸了,我央求父母讓我到鄉下奶奶那調整調整一下心情。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的風景,腦海裡閃過那些譏笑而又幸災樂禍的眼神,當我聽到火車上傳來“到站”的消息時,我才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下車時已是夕陽西下,我並沒有讓奶奶來接我,走在路上,身後的影子被拉的長長,顯得無助。
我坐在樹下,體會著“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的意境,一個瘦小的身影向我飛奔過來。想想,在鄉下已經一個星期了,記得我出現在奶奶面前時,奶奶臉上的驚訝,繼而換成了慈愛的笑意。她——影兒是鄰居家的孩子,奶奶怕我在鄉下寂寞,便讓影兒來陪我玩。記得當時,她,長著柔順的長髮,細細的眼角,緊閉的雙唇,一身飄逸的長裙。她也好奇地打量著我,我們之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最後還是她先打破了寂靜,揚起那天真的笑臉,說:“你好!姐姐,我叫影兒。”她伸出手來,而我的手卻絲毫沒有挪動,因為我早已忘記了如何與他人打交道,用別人的話來說,我就是自高自負,其實他們不懂,在被人狠狠地傷害過後,我唯有選擇用一副冷酷的面具來隱藏自己,不讓人看到自己的懦弱。我和影兒一直這樣僵持著,最終還是奶奶打破了這一僵局。思緒又飄了回來,才突然發現影兒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笑著望著我,略帶小心地說:“姐姐,今晚能陪我去看星星嗎?‘而我只是望了她一眼,轉身走開了,而影兒通過那幾天的形影不離,可能已經熟悉了我的那份冷漠了。只聽到遠遠傳來“姐姐,影兒今晚去找你!”
吃過了晚飯,影兒就出現在我面前,熱情地把我拉到早地上,一一為我介紹天空中的星星,“姐姐,你看,那是……”望著她那天真無邪的笑臉,我的眼角濕潤了,我發現,我在影兒的面前無法再保持著那冷酷的面具。“影兒”我揮動著雙唇,輕聲地喚了一聲,才發覺這一句話已經用了我的全部力氣。而影兒卻驚奇地轉過身,眨著眼睛“姐姐。”“很奇怪嗎”我伸手摸著影兒的頭,影兒像小雞啄米一樣,拚命地點頭,“姐姐,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給人一種很孤獨很寂寞的感覺。”影兒怯怯地望著我,我扯出一個笑容,抬頭望著天空說:“影兒,知道嗎?我……”天上的皎月,周圍佈滿了星星,不再顯得孤單寂寞。
“姐姐”一大早,我就聽到了影兒的聲音,看著她飛奔在我面前,習慣性地伸手摸摸她的頭髮,笑著說;“怎麼,又想到去哪玩了!”和影兒相處快一個月了,我發現她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一些奇異的東西,找回了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我,曾經那個快樂的我。影兒帶我去了海邊,我看著影兒的背影,心中湧出一股熱泉,影兒趁著我發愣的那刻,用力地向我潑水,我回過神來,來不及避開,水就潑到了我身上,我憤憤的喚了一聲“影兒”但看著她那甜美的笑容,我又有一分失神了,影兒又抓緊了那一刻,向我再潑了一次水。最後,我也挽起了褲腳,跑到海裡,向著影兒狠狠地潑水。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歡塊、幸福的香氣。
回到家,奶奶看到我們渾身濕透了,連忙拿來兩條毛巾給我們擦乾身子。而我和影兒相視一笑,彼此的臉上就會洋溢著快樂。
花落花開,春去春來,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到了開學的時候,影兒來為我送行,臨別時,影兒說:“姐姐,影兒永遠是你的好妹妹,你要答應影兒,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影兒喜歡你笑。”我抱著影兒,哽咽著“影兒,姐姐答應你,不再生活在面具之下,姐姐等著你,等著能和你在同一學校裡學習的那一天。”“影兒,回去吧”我眼裡含著淚,催促著她。我望著影兒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影兒,青青草地,有我們留下的一片歡聲笑語;小小的樹苗是我們灑下的希望,對未來的期盼;飛揚的錦旗是我們掛著淚水的笑渦。我們等待,等待下一個緋紅的黎明;我堅信,堅信我會笑到最後。”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又溜過去了一年了,這一年裡我依然遵守著和影兒的約定,笑對人生。這一年中,我曾回去找過影兒,卻以失望而告終,奶奶告訴我,影兒一家搬走了。抬頭望蒼穹,淚珠滑落,輕輕拭去。“姐姐”一道熟悉的聲音,讓我驚喜,望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我願永遠沉寂在這夢境當中。“影兒,影兒來兌現對姐姐的承諾了!”影兒淚眼朦朧地撲到我懷裡。
美妙人生從來都是從象牙塔裡開始的,歡聲笑語,攜手互助一路伴隨我們,精美艷麗的俏臉已不見當年的稚氣,流失的歲月並沒有埋沒我們當年童真的諾言。如今,相伴而行的日子反而讓我們的諾言根深蒂固。
快樂,是影兒教會我的,是影兒讓我明白世界如此美好,是影兒讓我找回曾經的我。
初三:郭倩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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