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女人天生愛花,可我不愛,沒有原因!
小時侯的一次邂逅,我無法抗拒她的美。坦白說,我愛上可她!有原因……
或許自古沒有什麼文人墨客鍾情於她,所以沒有關於她的墨香。她吸引了我,可我不能潑墨在她那!
(一)表象
1844年在美國的博覽會上,她曾被喻為“美化世界的淡紫色花冠”。1901年引入中國,於是,大江南北,洋洋灑灑,全都有她的蹤跡。從長江到珠江,從滇池到太湖,她入鄉隨俗,遍地開花,縱使後來不討人喜歡,也不受到歡迎。“闖蕩江湖我最乖,凌波信步水中排。根枝段段皆生意,不怕撈工滅巢來”。沒有比她更大方、更心胸坦蕩的了,就像野花,野到哪,總讓人始料莫及,惟有那股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有著高貴的淺藍色肌膚,抹著淡紫色的胭脂,還有那靈動的鳳眼,亭亭玉立,像這樣氣質幽雅的“女人”,想必高傲得連鼻孔那“哼”字也省掉吧!有如孔雀般的美麗,卻沒有孔雀的驕傲。她腳下或是荒廢的沼澤池,或是臭氣熏天的污水池,可她從未嫌棄過,而是深深地扎根、生長,綻放美麗,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我想她應是“出淤泥而不棄”吧!呵,想不到這生物也談得上高尚呢!
她向著太陽,向著天空,向著人們嬉笑的臉,熱情地綻放著,從不掩飾,也從不矯揉造作。她張開嬌嫩的玉臂,享受著陽光溫柔的撫摩,她支著柔弱的削肩,接受風雨的洗禮。陽光中,風雨中,她眨巴著鳳眼,楚楚動人,猶如那向日葵,永遠朝著陽光,她總是屹立著,微笑著,美得自然,美得讓人心動。
(二)內在
自夏至秋,她都在招搖著。不像曇花般“千呼萬等才開來,猶是含苞忽不見”,也不是含羞草般“低眉搓衣嗲嗲聲,道盡心中百般羞”。她獨癖高溫濕潤,好群生,繁殖快,易開花。撐著傘,漫步於河邊,欣賞著遠處一望無垠的淡紫色,或是划著槳,撥弄著她嬌美的身軀,好不愜意呢!
美麗總是惹人喜愛,可她並不只有美貌。作為環境監測使者,她對As(砷)很敏感,能很快測出水中是否存在As,除此之外,她還可以淨化水中的Zn(鋅)、As(砷)、Hg(汞)等有害物質。作為豬飼料,她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為我國養殖業提供源源不斷的資源,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天涯浪跡性情乖,清水波頭不站排,斷頸猶如傷老酒,酣然一夢又重來”。作為天然氣的原料,她進入沼氣發生裝置,混合人畜的糞便,最終製成綠色天然氣供人們使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資源緊缺的局面。像仙人掌,被冠以“空氣淨化器”,像天山雪蓮,被稱為“百草之王”,她雖無立名目,卻以不同的身份實現自身的價值,她是美麗的,為人類貢獻的她更吸引人。
(三)本質
事物總是多面性的,在肯定她的優點時,也該看到她的不足。她,野蠻、獨裁、自私,儼然一個醜惡角色。她的殺手鑭——“三位一體”式的滅絕戰術。她不接受其他生物,採取封鎖戰略,揚著雙臂,擋住陽光,惡毒地使其他植物窒息死亡,像恐怖分子那樣破壞水下動物的食物鏈,逼迫水生物折服於她。與此同時,她號召兄弟姐妹,結成壯大的隊伍,擋住其他外來物的侵擾。比如船,根本無法接近她的疆域。還有最後一招,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死後腐爛掉沉入水底形成重金屬高含量層,直接殺死低棲生物。她高聲吟唱:“唯我獨尊!”
怪不得,孟加拉人稱她為“德國惡草”,南非說她是“佛羅里達惡魔”斯裡卡叫她作“日本煩惱”。20世紀80年代,她瘋長成半人高的“森林”,如同當年的福壽螺,她榮幸地被冠以“大毒草”、“惡魔”等稱號。讓人深痛惡絕的她,其實如同我們周圍的人,在激烈的競爭中,佔有慾極度膨脹,逐漸顯示出那赤裸裸的人的本性。無謂對與錯,只求一份寧靜與淡泊。
她,不過是一種水生植物——水葫蘆。
我愛她,愛她的大方、謙遜、耀眼和內在美。
可我不能潑墨在她那,猶如人類所具有的劣性,使我不得不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