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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一座橋,名叫奈何橋,這個地方,記載了你前世的記憶……
眼前的漢子就像是悲憤的獅子一般,牛頭馬面為他套上了厚重的鎖鏈,將他推推桑桑的帶到了奈何橋畔。
“年輕人,喝了吧,喝了就忘記了,不是嗎?”孟婆和藹地笑笑,滿臉的皺紋就像是春風一樣綻了開來。
漢子生氣地打翻了瓷碗,帶有熱氣卻冰冷異常的湯從碗中散落出來,讓人莫名打了個寒顫。
孟婆無奈地撿起碗,笑笑,重新盛起一碗白白的湯。
奈何橋旁,無數的骷髏乞求著,那沼澤裡面伸出白骨雕砌而成的手,將一具一具骷髏拉下去。
“年輕人,下輩子是王公貴族呢,這麼好的緣分,需要幾輩子的積福才能換來啊……”孟婆的手很瘦,下面暴著青筋,慘白的皮膚以及沒有血色的唇。
“老婆婆,求求你……”漢子就這樣跪了下來,頭髮散亂,身上圍著的虎皮,刺眼。
“俺什麼都不求,只求可以回去,俺還不能死啊,我家裡還有七十歲的老母和二十歲的媳婦,這麼多人需要俺養活,俺不能死啊……”漢子在地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湯,還是喝了吧,用忘川水煮的,喝下去,就再無煩惱……”孟婆歎了口氣。
漢子的眼中迸出淚花,自知無望,他朝著奈何橋狠狠磕了三個響頭,“娘,對不起,媳婦,對不起,這一輩子的恩情,只有來世再報,兒不孝……”
說完,拿著碗一飲而盡,然後在牛頭馬面的陪伴下,跌跌撞撞地走過了奈何橋。
孟婆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將湯舀起,遞給下一個鬼魂。
然後接過空碗,給自己舀了一碗湯,一飲而盡。
奈何橋,這是債橋啊,來了,便在沒有回頭路……
黑白無常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走過來,一身白衫,狼狽不堪。
“姑娘,喝了吧,莫再像上次一樣,偷偷倒掉半碗了……”孟婆笑著,看著女人捧著婉,慢慢地喝下去,一口一口,全是不捨。
看過,這個姑娘,是個妃子罷。
也曾有過美好的初戀哪,那個少年,偷偷地爬過她家後院的院牆,狼狽不堪,只是一介窮酸秀才,在她家的後院,倚著牆根,談了一夜琴,那曲子的名字,叫做《鳳求凰》。
也曾經偷偷叫侍女將題詩的繡帕交給她,那上面赫然用草書蒼勁的寫著,“願為佳人編發竭,白首死生契闊歸。”
為她用鄙陋的文學對著文不對題的詩,她卻哭了一夜。
進宮時,抽到的是帝王燕,一轉眼,風華絕代,富貴逼人。
數年後,在那散亂的奏折中,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以叛國罪被凌遲的宰相漠薱。
她偷偷忘川水煮倒去半碗,可又能再續什麼呢?已是物是人非。
再一次喝下忘川水煮,才發現,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
“今生有緣無份”又何必再強求呢?
這一次,是含淚喝下了忘川水煮,以後,又遇到的是什麼緣分?
“孩子,下一世,是公主呢,好人有好報,以後莫再幹這種事情了……”孟婆將碗放在一旁的三生石上,拍了拍她的肩,看著她走過奈何橋,然後俯下身子,繼續灌湯。
這是奈何橋,奈何橋上,是三生石哪……
“奈何,忘川,又與物是人非,生分,有緣無分啊……”淺淺的歌謠吟唱出來,淒婉到斷腸。
這是奈何,也是債橋,從這裡走過,就千萬不要再反悔,因為,這是可以過,卻無回。
大片的彼岸花,開在這條路上,斜斜地插在橋邊,簇在一起,似乎在安慰著孤獨的亡魂。
為君傾城,奈何橋網,癡語未然。
這是一座債橋,因為,很多人還執著於前世未了的意願,卻又深深明白這些意願終將無法實現,欠下了窄,卻無法償還。
霧色迷濛,掩映了什麼……
孤獨的女人身影,依舊在舀著忘川水煮,鬼魂排隊,祈求通過……
這是一座橋,它的名字叫做奈何橋,在這裡有一塊三生石,它的水流叫忘川,喝下孟婆給的忘川水煮,就會忘記。
這是一座橋,既是奈何,又是債橋。在這裡,有著為了的心願,這裡欠下了債務,卻無法償還……
常州金壇市第二中學初一:李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