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科技雜誌上看到,我們的月亮最表面的土石形成於遙遠的70萬年前。最表面的土石形成最晚,地球的年齡與月相比真是微不足道。
那時我微怔,腦海裡浮現出一幅月景,一如古今許多文人描寫的那般,漆黑的夜空,一輪嫻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的月向世間灑下她清冷的銀輝,萬物皆披上了層皎潔的月芒。似乎這就是月了。
夜裡的院子總是那麼靜,幾盞相隔甚遠的廉價路燈照不亮墨藍的夜空,不甘心的只能將昏黃的燈光灑在路面,把狹長的空間橫斷為上下兩塊,,上塊墨藍,下塊昏黃。
抬首仰望空空如也的夜空,本想欣賞月夜的我又只能哀歎今夜與月無緣了。
無聊地邁步向家中走去,眼不死心地又向上尋,也許是剛剛的恍神讓我忽視了夜空上那些不自然的銀色,是雲,它們很統一地一側染上了銀光,然後銀色越靠向另一邊越暗淡。
是月嗎?再向前走了幾步,一直隱於樓房身後的月亮終露出了它皎潔溫婉的面龐,好像真就如人們描繪的那樣潔身自好,與世無爭。可仔細看去,夜空卻不似平面,而像是一層塑料軟膜,原本靜止的空間裡,月亮這個突來的外力打破了那層靜止,使墨藍的塑料軟膜呈現出流線型的彎曲。於是,周圍的雲越靠近月亮便感覺裡地面越遠,它們身上的銀輝也越多。
像什麼呢?就好像夜空是一層束縛,束縛了自由的月,被束縛的月並不像以往那樣只是靜靜的,靜靜的躲在耀眼燈光之上,它忽然讓我感到活潑張揚的氣息,那種青春昂揚的魅力與它長久以來所表現的溫婉相結合,安靜中夾雜著頑劣,調皮地看著夜裡本是漆黑的雲朵被自己浸染地半銀半暗,忽而又巧笑嫣然地看著這個依舊喧鬧的世界。
我看著月,它卻不一定看著我。月溫柔的表面下藏了一分活潑昂揚,是否還藏其他呢。
月夜悄然而至,又悄然而去了。腦海中不知怎地浮現出科技雜誌上看到的話語,在地球誕生之前很久月亮就已經存在了,經歷了億萬年的滄海桑田,也許它早已習慣讓一絲皎潔安詳的氣息圍繞著自己。
不知是月偽裝的太好,還是我們忽略了它本是一個球體,而非鐮刀,彎眉或圓盤。球體有很多的面,每一面看似相同卻並不相同,長久以來我們只注意到了月的一面,或許注意到了其他面卻仍告訴自己就是月的那一面,便因為這錯失了太多月的真性情。
而我們依舊笑笑,然後向身邊的親朋好友訴說著月亮嫻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訴說著小白兔弱小而可憐;訴說著水母面若羊羔,心如蛇蠍;訴說著張三是個大好人,李四卻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哎,從何時開始,月冤,人也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