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1日 星期日 晴
星期天下午,我回到了爺爺那兒。那所矮矮的小房子刻著我成長的足跡,年如流水逝無蹤。
爺爺睡了,睡得安詳,安詳得愜意,愜意得令我不忍心打攪爺爺那或許不美的夢。但夢裡再怎麼不悅也比現實要好。
我走出了爺爺的房間,從屋裡帶出一張矮凳子,輕放在家門口。隨即坐下,叉開雙腳,像“思考者”那樣陷入我的思考。
一片枯葉正在流浪著,在不屬於它的世界裡,夾雜著沙與塵土隨風流蕩。它是多麼想葉落歸根啊!
等到我第無數個舉手撩發的時候,爺爺走出了房間,頭上的白髮已沒有往日的活力了,亂蓬蓬地歪在一塊。爺爺的腳步從不蹣跚,他用他的行動告訴子女後代他還沒老。
爺爺走近了,我便站了起來,“爺爺!”忽然有一種感覺,爺爺不再是那個可以與我賽跑的爺爺,而是被晚霞映會眼花的老人。也忽然有一種感覺,我不再是那個整天哭鼻子的那個我,而是面對暴風雨會把淚水往肚吞的小伙子。
“來……咳咳!來啦!”我從爺爺的眼裡看到了我的笑容並不美。
爺爺又走到了公路旁,看著塵世滄桑,看著煙雲匆忙,看著酸甜苦辣。爺爺又用他那顯而見骨的老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香煙,雙手顫顫地把煙點燃,猛地吸一口,然後虛渺的世界一吐而盡,彷彿要吐盡不悅,吐盡煩惱,吐盡不幸。
風肆意地吹著,爺爺把衣服篡得緊緊的。突然想起一個寓言:風和太陽比賽,看誰能使行人脫下外衣。於是我便上天祈禱,祈禱那個行人不要是我爺爺,因為我怕狂妄的風會把爺爺吹走了。
我望著地上盤旋著的沙塵,我盼望著會有一粒沙闖入我的雙眸,讓我有借口可以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