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剛進入那所有著銀白色校名的學校時,有一點微弱的期盼——在那裡成長。
分到了班上卻是很茫茫然,一切真的真的都很陌生,而交談卻不是我的長項。因為陌生,所以老師對我是縱容的,父母對我是縱容的,連我對我自己也是縱容的。縱容到我忘記了怎樣學習,忘了來這裡的目的,忘了曾經的理想。當某天回頭去看我的生活時,我啞然失笑。
高一的一天晚上,我哭了。為了一個陌生的同學,因為她好晚好晚還在用電告筒預習,而我,心裡空空的在那裡失眠。我哭得很大聲,我覺得心裡像長出了一個黑洞,像要把我撕裂一樣的痛。被我吵醒的同學一臉茫茫然,忍著不快問我怎麼了。我哭得說不出話。於是,她們準備叫學生院院長送我去醫院。我只得停下哭泣制止,然後說,我做惡夢了。
我真的做了好長好長一個惡夢,直到現在想起來我還心臟無力。
高一快結束的時候分班,我問朋友報什麼班,有文有理,於是,我在問卷可文可理的選項上畫了勾。結果,上了理科班。而在此之前我第一次逃了課。那是星期二天上午的最後一節語文課,我離開教室在溫暖的陽光下呆呆的坐了很久,看著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灑下,我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心卻是開朗了下。然後我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我就像醉酒的人,時清醒時迷糊。名次按著拋物線的方式墜落,第一次痛過之後,我心居然開始對此麻林,淚從不曾因此而流。我也想流淚,洗刷那些放在腦海裡麻木心靈的毒藥,可是,它不願意降落。
班主任找過我很多次,從利聲責備到軟言相勸,從家庭不易到未來生活,說得不少,我卻一直安靜的站在那裡望著他。最後一次,他說,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吧,未來是你自己的,說太多你不聽我也沒有辦法。
那麼多次談話,我不是什麼都沒有想。我也想要振作,想要發奮,可是卻還是那樣子。到底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讓我這樣,這樣無可救藥?從那後我開始常常望著天空思考。
這一天,窗外的天藍得有點透明,彷彿風平浪靜的大海,也像我曾經懵懂天真的年華,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我在自己單純理想的世界中長大,所以當我開始看到社會的黑暗面時,從小到大養成的理念瞬間動搖,我開始去懷疑自己以前對世界是“純,善,美”的觀念是錯誤的,同時也產生一種深深的不安。這種不安顛覆了我對日常生活學習所有的動力和信心。於是出現了那樣墮落的我。
當答案明朗,我抑止不住的悲傷,因為,那些曾經的驕傲,理想,全部在高考結束時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