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乘一小舟悠悠劃開寧靜的湖面。四周霧氣氤氳,給原本清晰的亭台樓閣輕籠了層白紗,幾隻仙鶴略過天空,徐徐靠近的身影又在霧氣中漸行漸遠。
小舟靠岸,我抬步,踏在岸邊青石板上,路過幾叢孤竹,行過七七四十九級石階,走上了我一直夢想登上的凌霄台,接受這個屬於我的儀式。
我站在凌霄台上,看見台下無數同窗眼中崇敬的目光。這時,師傅走了過來,手中拿著的,正是我夢寐以求的三清鈴——道家首席弟子的象徵。我正欲接過,師傅突然開了口:
“今兒是你的重要日子,但也不能忘了老祖宗,來,老規矩,再背一遍《清靜經》吧。”
我頷首默許,《清靜經》的內文,就在倏忽間佔據了腦海。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不錯不錯,你不愧是我最優秀的弟子。”師傅笑著,把三清鈴遞給了我。
儀式結束,人群漸漸散去,我沒有回道觀,而是去了雲夢澤,獨自一人緩緩漫步在它周圍。
雲夢澤上,青山綠水,陣陣簫聲環繞,在空中漂游著,與淅淅的雨聲融入迷漾的煙霧。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懷想起前世今生的地方,我抱緊了懷中的三清鈴,靜靜地望著湖中因雨的灑落而泛起漣漪,漸漸出了神,記憶也回到了過去,曾經泛黃了的記憶,再度衝進腦海。
那還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時的我,沒有現在這麼受盡萬人敬仰,相反的,為了一個“首席弟子”的稱號,整日把自己埋沒在經書中,結果卻事倍功半。這使我很迷茫,發洩似的在一個雨天站在雲夢澤旁,任憑髮絲和道袍被雨水打濕。
突然,不知何人撐一把油紙傘為我擋住了頭頂的雨絲,我回頭一看,是一位老者,鶴髮童顏,精神矍鑠。一手持拂塵,一手撐傘。許久微笑著開口問道:“看姑娘身著道袍,應也是道教子弟,來這裡,想必心有執念吧,不如同老夫一說,說不定老夫還能為你排憂解難呢。”我失笑,翻開了懷中的書,“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夢想能入道門,成為道家首席弟子,為了這個夢想,我無時無刻不再努力,可是卻總是不能成功,您說,這是為什麼?”
老者聽完我的話,和藹地問我:
“孩子,你認為,‘道’是什麼呢?”
“老君的《清靜經》說的好啊,‘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我認為,這“道”應是淡看世間,通曉一切吧。”我答。
“嗯,不錯,但孩子,你知道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其實都不是真正的“道”,不信你看這雨。晴天、陰天、雨天,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數,我們不能改變什麼。你太過於求成,一心只想前進。雨天道路會泥濘,濕滑,如果不注意,很可能摔倒,弄髒了鞋子和衣衫,如果曬乾,則會浪費寶貴的晴天時間,不曬,濕衣服總會妨礙你前進,既然是這樣,那便一開始就不要再雨天趕路,或步伐慢些,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時間,正所謂‘磨刀不負砍柴功’,風雨過後,雲開日明,才是你上路的時機。”
對啊,夢想並不是唾手可得的紅果,但在追求的過程中,不可急於求成,要給自己一個歇息的時間,整理行囊,待陽光燦爛之時再度出發,息矣,道矣。
我如醍醐灌頂,連忙回頭謝那位老者。沒等我轉身,老者已不再身旁,“不,等一下,您……到底是誰?”
清風拂過,思緒忽的回到現在。我抬手讓風從指間逝過,就在那一瞬間,突然想起來什麼。
“清風拂,拂。。拂塵…原是老君啊,麻煩您了。還有,謝謝您。”我聽見自己望著湖面,喃喃說。
初二:宋彥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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